(三)諸門略義
這十一善法,不放逸、行舍、不害三種,無有別體,故是假有;其余八種,各有自體,皆是實有。十一法中,十遍善心,輕安不遍,要在定位才有輕安故。散位粗重無定,所以沒有輕安。十一善法,第七八識有漏位中,不與相應;已轉依住,皆具足有。前六識中,定位皆具;若非定位,唯缺輕安。五識的體性散動,為什么有輕安呢?因為由定所引起的善五識,亦有調暢。如天眼天耳,善者有輕安故(無記者無)。十一善中,十種與五受相應;輕安一種,除憂苦二受。因為憂苦皆是逼迫性,既然有逼迫性,就沒有調暢了。十一種皆與別境五所相應,信等與欲等不相違故。輕安非欲界有;其余十種,遍通三界。此十一善,有學無學的圣者,和非學非無學的常人,一切皆通。信等十一,非邪教邪師之所引生,不是障礙見道的法,所以非見所斷,唯是修道斷。
丁、根本煩惱
(一)名義
煩是擾義,惱是亂義。貪等煩惱,擾亂有情的身心,使有情恒處生死,不得解脫。貪等六惑,為一切煩惱的根本,能生隨惑,故名根本煩惱。
(二)解說體業
(1)貪:于有有具,染著為性;能障無貪,生苦為業。有即三有異熟果,有具即中有煩惱業及器世間等三有資具因。為緣的因,無漏法亦是;愛佛貪滅,皆是染污故。與見俱生,緣無漏起貪,則無漏有緣亦能資助增長三有果報;所以無漏法亦名為俱。于三有果及三有因生起染著,是名為貪。由這貪著,能障無貪,于五取蘊愛著執取,因此生死輪回不息,在三界中長受輪轉的痛苦;所以論說生苦為業。
(2)嗔:于苦苦具,憎恚為性;能障無嗔,不安穩性,惡行所依為業。苦就是三苦,皆生于嗔。憎恚的唯是苦受;樂受乖離的時候,嗔心亦依之生起。苦具即一切有漏及無漏法。凡是能生苦果的法,皆是苦具,依之生嗔。有漏順苦法,正是苦具。無漏雖然不是隨順的苦具,但從與邪見等俱起緣無漏生苦來說,則無漏法亦是苦具;如憎嫉滅道二諦,毀撥無漏,即招惡趣苦果,故亦說無漏為苦具。凡是嗔心生起,即障礙無嗔,必定令身熱惱,心不安寧,不能寂靜,起諸惡業。所依即嗔自體;不安穩及惡行是能依。能依依所依生起,故論說‘能障無嗔,不安穩性,惡行所依為業’。
(3)癡:于諸事理,迷暗為性;能障無癡,一切雜染所依為業。癡即無明,獨頭無明迷理,相應無明迷理迷事??傆蔁o明,對于四諦、業果、三寶等理事愚迷暗昧,生起疑惑,引起邪見,毀撥為無,其余貪等煩惱次第生起,造諸惡業,乃至招感后有苦果,生諸雜染。所以癡為一切雜染法生起的所依。
(4)慢:恃己于他,高舉為性:能障不慢,生苦為業。從根本上說,由有我執故心高舉,于殊勝的功德法,和有功德的人,心不謙下;由此生死,輪轉無窮,受諸痛苦。所以說生苦為業。不慢即善心所中慚一分攝,若崇重于他,即不起慢了。慢障不慢,亦即沒有崇重賢善的慚心之故。
這慢有七種和九種差別,依于下中上三品及我處與德處五法上生起。
七慢即[1]慢、[2]過慢、[3]慢過慢、[4]我慢、[5]增上慢、[6]卑慢、[7]邪慢。依下品及中品處,生起第一‘慢’:于劣計己勝,于等計己等,心高舉為性。依中品及上品處,生起第二‘過慢’:于等計己勝,于勝計己等,心高舉為性。依上品處,生起第三‘慢過慢’:于勝計己勝,心高舉為性。依于我蘊處,生起第四‘我慢’:于五取蘊隨計為我、我所,心高舉為性。依辨勝德處,生起第五‘增上慢’:于未得的增上殊勝所證之法,及雖得少分,于所未得,謂我已得,心高舉為性。增上殊勝所證法,指圣無漏果,及三摩地等超過常人的法,未得謂得,而自矜倨。依上品處,生起第六‘卑慢’:對于他多分殊勝功德,計自己僅少分下劣,如是心高舉為性。依辨勝德處,生起第七‘邪慢’:自己實在沒有功德,妄計自己有功德,如是心高舉為性。
第五‘增上慢’與第七‘邪慢’,都是于未得的功德處生起。這有什么差別呢?有三種差別:(一)增上慢于他相等功德或他殊勝功德生起,邪慢是于無功德處生起。(二)增上慢內外道皆起,邪慢唯外道起。(三)增上慢異生圣者皆起,邪慢唯異生起。
九慢在大乘不見文說,唯小乘中建立。如《俱舍論》第十九卷說:‘然本論說慢類有幾:(一)我勝慢類,(二)我等慢類,(三)我劣慢類,(四)有勝我慢類,(五)有等我慢類,(六)有劣我慢類,(七)無勝我慢類,(八)無等我慢類,(九)無劣我慢類?!@九種慢,從前七慢中的慢、過慢、卑慢三種分出。過慢、慢、卑慢,如其次第即前三種。卑慢、慢、過慢,如其次第即中三種。慢、過慢、卑慢,如其次第即后三種。這里把七慢九慢的差別,列表八如下:(表八)
(5)疑:于諸諦理,猶豫為性;能障不疑,善品為業。依《瑜伽》五十八卷,說疑有五相差別,即于他世作用(從此世往他世的作用)、因、果、四諦、三寶中,心懷猶豫。這里說諸諦,亦攝盡《瑜伽》所說的五相。因為諦是真實義,他世作用等皆是真實事理,即緣事緣理俱起疑惑。由有疑故,令慧于事理不決;懷猶豫心,則善法不生,故論說障不疑及善品為業。
(6)惡見:于諸諦理,顛倒推度,染慧為性;能障善見,招苦為業。惡有兩種意義:(一)善惡相翻的惡,則唯是不善。(二)毀責名惡,則惡通有覆無記。這裹所說的五見皆名為惡見,是毀訾名惡的意思。于諸諦理顛倒推度,即唯迷于理,由染污慧顛倒推度而起惡見,因而障礙正慧的善見不生。由分別的惡見發起招感苦處的業,故惡見者,多生于苦。所以論說招苦為業。
這惡見的差別相有五種:
1.薩迦耶見:于五取蘊,執我我所,一切見趣所依為業。薩迦耶見就是身見,經部師說名為身見,有部師說名有身見,大乘義說為‘移轉見’(我境有轉變,所以能緣我見得移轉名-成唯識論述記義演),包括我我所見,或總緣五取蘊起,或別緣五取蘊起,通俱生與分別。以這我見為所依的根本,諸見得生,故說一切見趣所依為業。趣就是所歸處的意思。
這薩迦耶見的差別行相有二十句、六十五句等分別起所攝。二十句如計色蘊是我,我有色,色屬我,我在色中,一個蘊有四句,五個蘊就成為二十句。二十句中,五句是我見,十五句是我所見。為什么五句是我見,十五句是我所見呢?因為第一句計為我,余三句是相應我所,隨逐我所,不離我所,故十五種是我所見。六十五見是約蘊處界來分別,如以五蘊來分別,以色蘊為我,余四蘊各有三所,即計為我的纓珞(莊嚴),我的僮仆(服務人),我的器具(所依托的東西),即有十二句;色蘊為一我,總起來為十三句;如是五蘊總起來有五個我見,六十個我所見,共為六十五見。這二十句和六十五句,都是分別所起,不是俱生我見;因為俱生我見,不分別起計故。為了醒目,列(表九)如下: